最终,还是没能成为吹牛逼的资本!(二)
第一次午飯,在公司附近選了一件特色的籠包館,四個人,沒喝酒。不知為什么,感覺氛圍已經開始不對了,看到籠包冒的煙,我覺得,那就是水蒸氣了。
中午沒了午休,繼續開始討論。“上午那個問題這樣,張20%不變,小胖和陽你倆各7%,還是代持,但是第A輪融資可以套現2%,張20%不能套現,就這樣定了。下面我要談工資的問題,張的工資變為上家工資的30%,陽和小胖的工資為上家公司的50%,這樣你倆工資能高點,我的工資和張一樣,公司出資全部由我出資,前期出資20W”。談判從多個方面同時進攻,你談股權,我給你談工資,你談管理,我給你談員工職責。頭說完之后,大家沒人說話。我看著小胖和張哥,略顯無奈。股權、工資就這樣定了。
注冊公司的事情頭交給了我,我哪做過這種操作?我在辦公室呆了那么久,根本不會,本能使我拒絕了這件事。頭說“這些事都做不好,還怎么開公司?”,我啞口無言,心想,這事你不是更懂么?讓我做干什么。為了注冊公司,下面就是百度、找貼吧。在這里感謝阿里巴巴,感謝阿里云。在尋求解決辦法的時候,發現阿里云就有公司注冊這項服務。公司注冊先是核名、然后提供章程、注冊公司,等營業執照。這些操作大部分阿里云都會幫你代辦,你只要負責錢、名字、營業范圍之類的,整個過程一萬之內可以解決。
因為做了注冊公司,然后公司的整個行政就交到我手上了。創立公司一周左右,以為能專心研發產品,可是發現還沒有之前的時間富裕。營業執照沒過多久就收到了,下一步是辦理公戶,辦理公戶的時候銀行可能會坑你,本來有免手續費的項目,比如一年交易三次,可以省下U盾的錢,這些都是需要你去問的,公戶整個下來花了一千多,一周時間。
公司相關執照算是齊了,還差一個:稅控。我一直覺得稅控是個神器的存在。報稅是在阿里云上每個月300請的會計,0申報,都懂得。和我對接會計的是個聲音異常好聽的萌妹子,至今都佩服阿里云,選了聲音這么好聽的妹子當客服。
公司所有的行政事項基本齊了,時間也過去半個月了。這半個月我沒花多少時間在研發上。張哥那邊人手一直不夠。前半個月張哥和小胖主要在招人。頭則在外面給他的一群老板好朋友畫餅,有時候他們在公司聊天我都忍不住笑,不知道他們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一個還沒成型的公司就敢說自己是未來的阿里,未來的騰訊。這種自欺欺人,我之前只在魯迅的小說里見過。
研發部門一共招了3個人,我做硬件的帶一個,張哥那邊帶兩個。小胖則一個人負責品牌、運營等。產品研發最重要的時什么?是確定研發流程,之前是各有各的工作,微信群溝通一下就行了,現在是全職了,必須找到一種方式更高效的溝通。張哥在大公司帶過,上來就是研發環境、生產環境、專職審核等各種我陌生的名詞,但感覺確實高大上。但是由于現實情況,新員工無法馬上能夠接受這一套研發管理流程,所以我們選擇了大家認為最合適的溝通方式。5個人,以張哥為首,我負責嵌入式硬件聯網、監控、上傳數據,張哥帶兩個人,負責云端,服務器,就這樣,研發開始了。
我們用了兩天時間確定了硬件和云端的接口,那時我還對互聯網一無所知,還不知道html和php的區別。只是覺得互聯網確實比較厲害。
作為一個自認為是嵌入式硬件的人才,已經具有不局限于具體型號單片機和具體嵌入式操作系統的能力。關于如何設計一款能夠聯網的嵌入式硬件,我腦海里面出現了各種解決方案。聯網能力詞很籠統,51單片加GPRS模塊能聯網,機智云組件直接能用,ST單片機加wifi芯片能有更多的定制化的能力。
首先確定了wifi聯網方案,要做智能生態,GPRS覺得不是那么合適。wifi芯片選擇了esp8266,15年選型的時候就一個原因:便宜。單片機選擇了國內爛大街的STM32系列,兼容性好、熟悉、用的多總歸沒錯。嵌入式操作系統選擇了國產的RTT。大體確定確定基本方向,開擼。
研發的過程像是一個標準的蓋房子流程,你知道,你只要一點點改,沒什么功能實現不了。偶爾遇到點混凝土膨脹的問題,第二天也就好了。由于從頭開始研發,從搭建實驗室、買器件都花了好久,還好有了淘寶,大學時候為了買一個芯片只能去上海賽格,現在淘寶一大堆。
現在讓我印象深刻的大概有兩件事,一件是通信協議的選擇,一件是安全的確保。通信協議我們在HTTP和MQTT糾結了很久,首先但是ESP8266并沒有MQTT的實現。意味著要重寫固件,這個有挑戰。如果用HTTP簡單,但是會有大延時之類的問題,請求周期太短服務器負載也會出現問題。為了完美,我們論證了各種場景,最后決定用MQTT。我和同事通宵三天把MQTT協議寫到了ESP8266里面。剛對接好機就想起一個很嚴重問題,現在市場上大部分還是http請求的方式獲取狀態、控制命令,而我們用了MQTT雖然是先進但是不兼容大部分設備。于是為了兼容設備,我和同事又通宵三天,寫了一套HTTP請求的客戶端。http協議就涉及到安全訪問,我們做了幾套安全的訪問的參考,最終定了一套類似微信API請求的簽名機制,當時這個方案是張哥提出來的。
做物聯網通信模組關鍵在于協議、通信穩定,這樣折騰一周多,人早已吃不消,身體狀態急劇下滑。回過頭復盤,研發過程切記完美,會累死人的。后來的事情更加壯烈。你所有的付出,在戰略面前,會顯得一文不值。
公司最重要的的是什么?是戰略,是方向。方向錯了,做啥都廢。15年各種物聯網公司興起,大眾創新萬眾創業有這么火,一個以物聯網生態為使命的公司足以唬住不少人。開公司期間參加不少雞血論壇,看著前輩洋洋灑灑的講理想,講使命,覺得這才是人生。我們也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實力,足夠的自信,也各自自負,覺得自己能夠做出一番事業。
5個人的團隊用了4個月研發出了第一版產品,小胖在此期間已經積累了不少潛在客戶。做之前小胖就有很多客戶資源,小胖為此特地申請了一堆馬甲,各種相關的社區論壇每個都注冊了不少于10個馬甲,每個月維持手機話費就要將近1000塊,不過有個好處,新手機號注冊各種平臺賬號首次消費有優惠。正因如此,才看了不少特價電影、吃了很多打折的外賣。如果說頭說話是關于吹的藝術,那小胖說的話是關于吹的科學,小胖總用辦法在互聯網里面樹立自己的權威。小胖在網上從來不留真實信息,一個手機號,一個人物性格,他會自己腦補好這個人物的年齡、性別、說話方式等,他說這叫一個有人物性格的馬甲。每天10幾個微信號輪番的發著一個內容的裝B文案,陌生人看了小胖的朋友圈只會有一個感覺,這個男的有錢,厲害,還是個努力有潛力的人。小胖每天都能收到很多朋友問他關于物聯網的咨詢參考,小胖已經成為一個圈外人眼里的物聯網大神。
這四個月頭幾乎都在外面找錢,對他來說,找錢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每周我們有自己的開會制度,15年7月月的一周,我們做到了一起。DEMO已經研發出來了,就等融資了,如果有錢到,我們就能量產。我和深圳的一家電子廠談好了,首批次5W塊。供應鏈上下游就差錢來打通了。
然后,資本寒冬。好像公司瞬間失去了目標,不知道干什么?是繼續做產品研發?還是出去找錢?這種感覺就像是等待一場必然的死亡。慢慢的死亡,公司現金流一點一點減少,眼看撐不住多久了,但是都不甘心,錢沒了,夢還在。
如果當團隊之間出現不和諧的氛圍,一定要及時制止,要不然就是一場災難。8月份,我、頭、張哥、小胖做到了一起,每個人都很嚴肅。所有的壓力都給了頭,因為他沒找到錢。這種推卸責任的感覺會讓一個人找到安全感,其實,我們都知道,大環境的影響才是最大的。頭說了一下公司的情況,討論一下下一步怎么走。沒人知道怎么辦?撤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要不然我們做外包吧”小胖看著我么說。“最近很多人問我物聯網產品相關的,想找我做外包,要不然我么接單做外包。”這次頭沒有說什么,大家默許了,先做外包,先活著。
自從轉變方向后,我就很多次問自己,期間和張哥也經常聊這個話題,我們適不適合做外包?做什么產品?
魔都,一個外包公司?這難道就是我的歸宿么?
為了活著,公司快速接單,頭、小胖瘋狂接單,從官網、ERP、CRM、內部管理平臺、微信公眾號開發,只要能做,只要能賺錢都接。由于硬件的周期太長,沒有接硬件項目的單子。15年下半年我經常問自己,我是不是應該離開了。15年年底,外包項目接了幾個,經費剛好工公司運作。就這樣到了16年。
16年年初,風雨大作,四人做到了一起,要不要干下去了?這是個很糾結的問題,之前還能對外吹的夢想現在只剩下外包,外包里面各種坑,甲方乙方都累,還要做下去么?外包做了小半年,也沒賺到錢。又一次拷問自己,你出來創業的目的是什么?為了賺更多的錢?可是現在并沒有賺到錢,但是你想回去么?不想,因為還想試試。
小胖在這次開會異常的安靜,并沒有向平常一樣。張哥則總結去年我們做過的外包項目,分析了其中的利弊,發現其實微信開發是周期短、開發快,比較賺錢的項目,我們完全可以以微信開發為賣點,專門去做這塊服務。頭也描述了一下市場接單的情況,我看著小胖,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必要再公司待著。
張哥越講越興奮,覺得微信外包絕對是個大市場,看著張哥的眼神,感覺又找到了希望。就這樣,進入了16年,如果說15年是悲劇,那么16年就是慘劇。
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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