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坂本龙一的答案是…
原標題:我還能看到多少次滿月升起?坂本龍一的答案是…
8月份時,我們曾推薦過坂本龍一的書《我還能看到多少次滿月升起》。如今這部飽含教授人生體悟的著作登上了豆瓣2023年度圖書榜單第五位,我們今天將再度介紹下這本絕對值得一讀的好書,為它和還未與它相逢的讀者們再次牽線。
祝閱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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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28日凌晨,世界級音樂家坂本龍一因癌癥去世,享年71歲。
他的社交媒體更新寫道:“藝術(shù)千秋,人生朝露”。
許多中國觀眾對坂本龍一的了解都是從他為《圣誕快樂,勞倫斯先生》《末代皇帝》《荒野獵人》等影片中的配樂開始的。
大家親切地稱他為“教授”,還有人調(diào)侃說“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不知道坂本龍一的,一種是喜歡坂本龍一的”。世人把贊美都給了這位才華橫溢的日本音樂家,但上蒼卻偏偏不為所動。
從2014年開始,坂本龍一先后罹患口咽癌和直腸癌,近十年間都在與癌癥斗爭,即使摘除了外科手術(shù)范圍內(nèi)所有腫瘤卻依舊未能阻止癌細胞擴散……
忍著疼痛,靠藥物維持生命的他也未曾停止過創(chuàng)作。
他說:“100年后,人們還會聽的音樂。這就是我想做的音樂。”
直至得知自己僅剩半年生命時,他開始了自述,回顧自身從2009年開始至死亡來臨前的生命和創(chuàng)作歷程,完成了這本《我還能看到多少次滿月升起》。
01 音樂天才的少年時代
坂本龍一出生在書香世家,他的父親是著名的文學(xué)編輯,母親是一名設(shè)計師。在父母的影響下,他很小就開始接觸貝多芬、巴赫的音樂。
在幼兒園,小坂本第一次摸到了鋼琴,學(xué)會了很多經(jīng)典曲目。而在暑假飼養(yǎng)小兔子時,一時的靈光閃現(xiàn)讓他第一首作品《小兔之歌》誕生。
后來,坂本龍一在《音樂即自由》中回憶“那是他第一次強烈地體會到音樂所帶來的喜悅。”
按照一般的天才劇本,坂本龍一就這樣立下音樂家的志向,從此一展宏圖。但在小學(xué)老師讓大家寫下自己的志愿時,坂本龍一想了半天卻寫下“沒有志愿”四個字。
坂本龍一在回憶錄里說,“無法想象自己從事任何一種固定職業(yè)。”也正是因為他這樣豁達開放的生命態(tài)度,他有了無法被定義的一生,他是音樂家,是自然的擁護者,是世界的守衛(wèi)人,他是全才,亦是專才。
和迷茫的青年們一樣,他初中甚至翹過音樂課,而我們都知道,距離會讓人看清自己的想法,那段時間讓坂本龍一明白音樂已然融入他的生命,他從此再未離開。
坂本龍一考上高中后,立馬把東京所有的爵士樂咖啡館的演出看了個遍;到大學(xué)他開始給劇團配樂,去酒吧伴奏,到錄音棚幫別人演奏、錄音。
1978年,剛從東京藝術(shù)大學(xué)畢業(yè)的坂本龍一就組建起“黃色魔術(shù)樂隊”(YMO),樂隊開拓性地做當時日本完全無人涉足的電子音樂,視覺風(fēng)格領(lǐng)先時代十幾年,在世界掀起熱潮,被稱為“昭和時代最負盛名的日本樂隊”。
YMO樂隊,中間為坂本龍一
可惜的是,YMO成立5年便解散(直到于20 世紀 90 年代又經(jīng)歷重組)。但無論如何,YMO時期是塑造起坂本龍一創(chuàng)造力靈魂和自由精神的重要階段,他一生都在吸取這種自由和超越帶給他的養(yǎng)分,一生不停變換身份和音樂風(fēng)格,始終為人們呈現(xiàn)新的坂本龍一。
02 電影配樂的意外成名
樂隊解散后,坂本龍一機緣巧合地走上了演戲和配樂之路,解鎖新身份。
1983年,當時導(dǎo)演大島渚也只是沖著坂本龍一極富特色的東方面孔,邀請他參演《圣誕快樂,勞倫斯先生》。
導(dǎo)演發(fā)出邀請時,坂本龍一提出“配樂也請讓我來做”這個大膽的要求。也正是他的這份果敢,成就了他與大衛(wèi)·鮑伊的影史經(jīng)典瞬間,他也靠《圣誕快樂,勞倫斯先生》一戰(zhàn)成名,一舉獲得第37屆英國電影學(xué)院獎最佳配樂獎,從此開啟了未來數(shù)十年輝煌的電影配樂生涯。
《圣誕快樂,勞倫斯先生》的成功又間接促成了另一次影響坂本龍一生命的重要合作。
1983年,在戛納電影節(jié)上貝托魯奇導(dǎo)演邀請坂本龍一參演《末代皇帝》。接這部作品時,坂本龍一還真只是沖著演戲去的,但當劇組拍攝“登基”一幕時,導(dǎo)演突發(fā)邀請,讓坂本龍一創(chuàng)作“登基儀式”的音樂。
《末代皇帝》中的坂本龍一
在缺少器材、鋼琴走音的情形下,坂本三天時間內(nèi)居然完成了Manchukuo Party 從譜曲到錄音的全過程,讓所有人大開眼界。
誰知道在影片殺青的半年后,制片再次發(fā)來極限邀約,“逼迫”坂本龍一在卡車上彈奏,一路從北京到長春,在兩周時間內(nèi)寫完了45首配樂,簡直是驚為天人。
不出所料,坂本龍一兩度承接了看起來不可能實現(xiàn)的任務(wù),最終憑借《末代皇帝》配樂獲得了第60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原創(chuàng)配樂獎,成為第一位獲得該獎項的亞洲音樂家!
因《末代皇帝》斬獲奧斯卡,左一為坂本龍一
直到今日,坂本龍一在中國最富盛名的幾首作品,仍然是《圣誕快樂,勞倫斯先生》,和為《末代皇帝》配樂的 Where is armo、Rain。
這之后,坂本龍一也來到了世界舞臺的中央。20世紀90年代,先后為《遮蔽的天空》、《小活佛》、《呼嘯山莊》等經(jīng)典電影配樂,接連入圍了格萊美、金球獎等多個獎項。
回憶成名經(jīng)歷時,坂本龍一說:“正因為當時努力回應(yīng)了他的命令,才有了我現(xiàn)在的成就。”坂本龍一抓住每一個機會,將自己的才華昭然于世。成名后,他更是沒有停滯,一次又一次地勇攀高峰。
世界這么大,他要做站在頂峰上的人。
03 40年音樂回歸本真之路
21 歲入圍戛納國際電影節(jié) ,26 歲拿下奧斯卡金像獎,27 歲拿下格萊美,30歲便成名,一生發(fā)行了幾十張個人專輯。縱使蜚聲國際,坂本龍一從未停下超越自己的腳步。
從坂本龍一的個人專輯,以及對事物思考的變化軌跡中,便能看出他在不同時期對生命的思考,這是一條縱深超過40年、又無比豐富的道路。
坂本龍一的部分專輯
在音樂創(chuàng)作的早期,年輕的坂本龍一試圖打破傳統(tǒng)音樂的創(chuàng)作方式,傳統(tǒng)作曲通常從第一個個音符到最后一個,而他嘗試先創(chuàng)作出一段音樂,把它記錄下來,隨后可以循環(huán)使用它,放置到一首曲子的任何位置。
他嘗試各種音樂技法,他的首張個人專輯《千刀》交織著東西方音樂旋律動線,相繼發(fā)行的Neo Geo與Beauty又加入了更多民族音樂風(fēng)采。
幾十年來,坂本龍一不斷打破舒適圈,從音樂圈跨越到電影界,做著極具多樣化,無法被定義的音樂玩家。他說:“反正那個時期,我覺得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進入20世紀90年代與21世紀,鋼琴在坂本龍一的音樂創(chuàng)作中占比越來越大,音樂中的敲擊聲、摩擦聲、循環(huán)反復(fù)的人聲越來越多,昭示著音樂朝返璞歸真的方向發(fā)展,他的目光也更多關(guān)注到自身之外。
他喜歡聽自然的聲音,與地球?qū)υ挘阉鼈兎胚M自己的音樂中。
他頂著塑料桶,聽下雨的聲音;
他去到森林深處聽鳥兒此起彼伏的纏綿聲;
他站在北極冰川上聽風(fēng)與雪的奏鳴曲;
他蹲在冰川旁,將錄音機探到冰川深處,說自己在把聲音釣上來;
他說,“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想聽到更多音樂細節(jié)。我想以冥想的方式深入聆聽音樂,因為我離死亡越來越近了。”
2022年,坂本龍一發(fā)布最后一張專輯《12》,專輯收錄了他在那段“世界停擺的特殊時期”創(chuàng)作的12首新曲,這只是一張把用合成器和鋼琴演奏的音源集合而成的唱片,詮釋了他至真至簡的音樂理念,這也是他留給這個世界最后的音樂作品。
一切享譽世界的天才創(chuàng)作,并未讓坂本龍一浮躁,就如他的音樂一般,最終他尋回了真實的自我,做最簡單、自然的音樂。
很多人不理解,覺得這不是人類的音樂。 坂本龍一卻說:“音樂本來就不該表達我的想法,音樂寬廣如海洋,我的聲音只是一座小島。”
04 與癌共生的傳奇人生
早年的坂本龍一,從任何角度看都符合人們對“天才”的定義,出生于書香世家,年少成名,一路順風(fēng)順水,無論是外在形象還是內(nèi)在修養(yǎng)都無可挑剔。尤其在音樂領(lǐng)域天賦異稟,早年組建YMO樂隊便大放異彩,進入電影配樂領(lǐng)域后享譽世界……
2014年,坂本龍一被確診罹患口咽癌,他高潮迭起的人生按下了暫定鍵。
在紀錄片《終曲》里,他因為唾液分泌不足,只能慢條斯理地服藥,一粒一粒吞下,每咽一粒喝一口水。
他仔細地刷著每一顆牙,還在鏡頭里笑著說道:“要好好刷牙,我的抵抗力變得十分差,不過我后面的牙齒可能已經(jīng)死掉了。”
盡管如此,他從未放棄生命和音樂,他拖著羸弱的身體,用強大的內(nèi)心選擇與癌共生,挑戰(zhàn)極限。
在一次采訪中,記者問他:將以什么樣的方式燃燒殆盡?
坂本龍一說:“確實有一個強烈的想法,就是不對自己說謊,想做真實的音樂,真實地活下去。如果我能做到的話,那就邊數(shù)著人生剩下的時間,邊不忘記看每天的月亮吧。”
在紐約休養(yǎng)的一年里,他接到電影《如果和母親一起生活》配樂的邀請,本應(yīng)該好好養(yǎng)病的他,還是忍不住完成了整部電影的編曲,進行了長達10小時的錄音。
接著他以每天最多工作8小時的超強毅力,硬是完成了電影《荒野獵人》的配樂。原英文片名The Revenant意味著“死里逃生之人”,或許也是冥冥之中對坂本龍一的祝愿。
他的床邊一直放著五線譜,只要有突如其來的靈感,即使快睡著了,他就會強迫自己起來記錄下腦海中的旋律。
坂本龍一還給自己制定了“死前要讀的100本書”計劃。
2022年12月,坂本龍一堅持舉辦鋼琴告別演奏會,他也透露癌癥治療已經(jīng)臨近末期,“我已經(jīng)沒有足夠體力來舉辦現(xiàn)場音樂會了,或許這也是我最后一次以這種形式進行演奏。”
因為沒有體力再進行現(xiàn)場演奏,坂本龍一只能一首一首地錄,用剪輯的方式做成了他最后一場音樂會。
1小時的演奏里,他演奏了自己各個時期的作品,仿佛在借此致敬他的生命,也帶著樂迷回顧他從以電子樂組合出道,再以電影配樂和個人作品影響世界的傳奇一生。
2022年坂本龍一線上音樂會
“因為不知死何時將至,我們?nèi)詫⑸暈闊o窮無盡、取之不竭的源泉。”坂本龍一進入生命倒計時后,更加珍惜時間,他用力地燃燒自己,直到最后一刻。
坂本龍一似乎在用“與癌共生”,舉重若輕地告訴我們:難關(guān)終將過去,他也會創(chuàng)作音樂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接受現(xiàn)實,卻不屈服于現(xiàn)實,這或許是面對生命意外最體面的選擇。
05 愛,一直都在
品嘗過人間冷暖,經(jīng)歷過人生起落,坂本龍一還是用力地愛著這個世界。
翻看粉絲們對坂本龍一的評價,就會發(fā)現(xiàn)大家對他的喜愛早就超越音樂范疇。大家不僅僅是愛教授,而是把他作為某種精神領(lǐng)袖來看待。坂本龍一贈予給世界的,不僅是動人的樂章,還有一種難以言說,卻振奮人心的精神力量。
坂本龍一在一次采訪中表示:“他并不想和20世紀90年代的自己做朋友。他很自私,只為自己著想,我討厭那個人。”
而隨著他從青年到中年,視角逐漸從自身移開。
從前他只愛音樂和自己,而現(xiàn)在他愛音樂和世界。
2011年3月11日,日本發(fā)生9.0級大地震,位于福島縣的第一核電站受到嚴重損傷,導(dǎo)致核泄漏。坂本龍一親自去到福島看地球的傷口。
坂本龍一反對核電站重啟,去福島看地球的傷口
同年7月,坂本龍一親自訪問災(zāi)區(qū),與當?shù)氐耐聊窘ㄖ竞献鳎瑸槭ゼ覉@的市民建造了大約 100 座舒適的臨時住房。
而因在向政府申請補助金時遭到拒絕,坂本龍一緊急成立地震災(zāi)區(qū)支援項目“LIFE311”,籌集所需的3億日元。諷刺的是,在活動被媒體報道之后,政府突然改變態(tài)度,慌忙跑來說“我們還是會出錢的”。
第二年,坂本龍一前往臨時庇護所,為福島核電站事故中的災(zāi)民演奏,希望用音樂給他們鼓勵,并在東京舉辦了一場名為“No Nukes 2012”的音樂節(jié)。
他還加入到抗議福島核電站重啟的游行隊伍中,在“告別核電 10 萬人集會”上發(fā)表演講,當眾反對核電站重啟。后來甚至因為核電站仍在傷害人們的健康,拒絕為東京奧運會工作。
這些年來,坂本龍一一直在用音樂和愛回應(yīng)災(zāi)難,不斷尋找著人和自然相處最理想的方式。
坂本龍一積極參與環(huán)保等和平活動,發(fā)起森林再造保育計劃“More Tree”。在2017年,中國粉絲們自發(fā)地出資,在他出生的1月17日那天,在內(nèi)蒙古的沙漠地區(qū)種了1170棵樹。
坂本龍一感動地說:“起初,‘No Nukes, More Trees’這句話真的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我真的沒想到這句話能對世界產(chǎn)生如此大的影響,實在是讓我吃驚。”
疫情剛剛爆發(fā)的時候,坂本龍一在線上參加了“良藥”音樂會,用鋼琴、石頭、琴弦等工具現(xiàn)場即興演奏,期間使用了產(chǎn)自中國武漢的吊鈸演奏,還對著鏡頭用中文說: “武漢加油!”
坂本龍一從不吝惜自己的善意,他總說:“希望能幫到一點忙就好了。”
他在臉書平臺上聲援日本黑箱事件中的性侵受害者伊藤詩織,哪怕案件的始作俑者山口敬之是安倍的御用記者,教授也并未有一絲退縮。此外,伊藤詩織根據(jù)自身經(jīng)歷所寫的作品《黑箱:日本之恥》在中國出版后,也得到了許多讀者的支持。
除夕夜,他還在微博用李白的詩安慰無法回家過年的朋友。
對于一個人來說,最難得的就是在看到真實的世界后,依然選擇保留那一份善意。坂本龍一的愛,一直都在。
06 我還能看到多少次滿月升起
坂本龍一的專輯《異步》中,有一首曲Fullmoon(滿月)。它的人聲采樣來自電影《遮蔽的天空》里最后的一段話,這也是坂本龍一最喜歡的一段話:
“因為不知死何時將至,
我們?nèi)詫⑸暈闊o窮無盡、取之不竭的源泉。
然而,一生所遇之事也許就只發(fā)生那么幾次。
目睹滿月升起的時刻又還能有多少次呢?
或許最多還能有二十次。
但人們總是深信這些機會將無窮無盡。”
借這段話,他留下了這本生命之書:《我還能看到多少次滿月升起》。關(guān)于藝術(shù)創(chuàng)作和社會活動背后的哲學(xué),關(guān)于坂本家的歷史和家人的羈絆,關(guān)于自己離開后的世界…… 這是這位世界的音樂家,最后的告白。
月有陰晴圓缺,人的一生也有缺憾,也有圓滿,一個人的生命若能逐漸走向圓滿,那便是不負此生。而我們相信,坂本龍一他做到了。
在書中,坂本龍一他回顧自身從2009年開始至今的生命和創(chuàng)作歷程,毫不避諱地講述了兩次患癌的身體狀況和手術(shù)過程。除此之外,書中詳細呈現(xiàn)了他過去數(shù)十年來的創(chuàng)作活動,包括作曲,演奏會,舞臺藝術(shù),在中國北京舉辦的大規(guī)模裝置展覽,和活躍在一線的年輕一代藝術(shù)家的交流等。
整部作品中,坂本龍一用極其質(zhì)樸的文字描述了自己的人生,同時直面死亡,思索回答了很多問題,如:
什么是生命?什么是時間?什么是永恒?
在“更不容易”的生活面前,什么是重要的和必須做的事?
如何為自己創(chuàng)造更好的生活?
他的上一部自傳《音樂即自由》出版后有書評家批評說“太瑣碎了,幾乎都是人生當中的一些小事,跟音樂本身的相關(guān)性太弱了”;而音樂家對這本遺作的評價是“龍一很早就明白,不同風(fēng)格和不尋常風(fēng)格之間的對話才可能是未來”。
而《我還能看到多少次滿月升起》這本書更多的內(nèi)容是音樂性、世界性的,也為大家展現(xiàn)了更加真實立體的坂本龍一。坂本龍一的早年身披音樂天才光環(huán),而晚年經(jīng)受病痛折磨,而正是在體驗了人生各種滋味后,在書中展示的生命才變得更加完整。
如今,星星隕落,但絕響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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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
總結(jié)
以上是生活随笔為你收集整理的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坂本龙一的答案是…的全部內(nèi)容,希望文章能夠幫你解決所遇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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