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教育往往被認為是繼好未來、新東方之后的行業第三玩家，這個市場正在迅速被拋棄。

圖/視覺中國

文字|財經記者劉樹琪

編輯|謝

后“雙還原”時代，埋在過去的雷聲正在一個接一個地引爆。

10月12日，精英教育(NYSE:ONE)發文稱，公司面臨巨大的經營困難，“嘗試各種方法和努力，但無法維持正常運營”。從現在開始，精英教育將暫停業務，全面轉型非學科業務。

精英教育成立了專門的工作小組，開通了網上報名渠道，并在各個學校設立了客戶接待中心，負責答疑解惑和善后處理。

從10月10日開始，精英教育及其旗下的惠、小地球等品牌多校區陸續停業。在上海市中山北路鎮平路精英教育總部外，大量要求退費的家長聚集，他們的訴求尚未得到解決。

一位精英員工告訴《財經》記者，由于精英教育注重高端個性化培養，大部分家長被拖欠的學費超過10萬元，而她負責對接的三位學生要退的學費分別為30萬元、60萬元和200萬元，僅上海楊浦區兩個校區提前收到的學費就達數億元。

精英教育第二季度財務報告數據顯示，該公司收取但尚未交付的課程學費共計27億元。

精英教育作為線下K12教育行業第二梯隊的頭部公司，往往被認為是繼好未來、新東方之后的行業第三玩家，尤其是在上海這個發家的優勢區域，一度占據了近30%的市場份額。

精英教育的現狀不是一個孤立的案例。自“雙減負”政策(《關于進一步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作業負擔和校外培訓負擔的意見》)實施以來，巨人教育、上海文琪教育、捷銳教育、趣口彩等教育公司。已經無法繼續經營并宣布破產。

據天眼查向《財經》記者提供的數據顯示，“雙減”出臺后，今年8月10日，教育培訓相關企業注銷、撤銷數量達到14萬家。僅僅兩個月后，這個數字上升到21萬，增長了50%。

如果我們不能挺過這場危機，那么精英教育將成為“雙減”以來倒下的最大教育公司。

《財經》記者就此事詢問精英教育，但截至發稿時，未收到回復。精英教育于10月12日停牌，據報道其股價為0.04美元，較歷史高點下跌97.5%。

預收費高達27億元

如果精英教育的管理困境完全歸咎于政策的改變，恐怕是不公平的。這家公司的非正常經營早已初露端倪。多名員工告訴《財經》記者，公司從8月初開始拖欠員工工資，已經拖欠了兩個月的班費和一個月的基本工資。按照現有的一萬多名員工來看，每個員工所欠的工資大多在一萬到二萬元之間，可能高達一至兩億元。原定于10月8日的發薪日再次推遲到10月26日。

這位精英教育官員解釋說，這些資金受政府監管，需要核實后才能發放。

8月份左右，也有家長注意到了端倪，申請退款的期限一再延長，這也是教育公司現金流不足的表現。

因為專注高端一對一課程，精英教育的客戶單價通常在4-5萬元，遠高于專注課的公司。在一些有多個孩子的家庭，每個孩子都申請了多個科目，單個家庭積壓的錢會高達幾十萬甚至幾百萬元。

部分家長“雙減”后仍在申請上課。一位家長告訴《財經》記者，精英教育鼓勵購買課程，理由是已經被列入白名單，所以她購買了上萬門課程。然而，在查詢了上海市民辦教育培訓機構的管理平臺后，《財經》記者發現，在上海，位于虹口區花園路的精英教育只有一個校區上榜。

另一位在總部現場填寫退款受理單的家長表示，除了退款，她更擔心的是以后如何安排學費，因為孩子已經上高三了，時間比較緊。

從最近的財報來看，精英教育很難全額償還10多萬學生的高額學費。

第二季度財報顯示，精英教育在交付課程前收取的學費高達27億元。此外，公司短期和長期借款約15億元，資產負債率高達98%。

截至2月28日，精英教育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受限現金和短期投資僅約10億元。

事實上，從去年開始，精英教育的財務狀況并不樂觀。2020財年，精英教育凈虧損7.7億元。本財年一、二季度，凈虧損總額高達11億元。對于一家主營線下教育的公司來說，長期大額虧損的情況并不多見。

在第二季度財報電話會議上，精英教育原CFO左宏對債務和現金流情況進行了特別回應。公司去年疫情期間預留4.2億元用于償還貸款，導致現金額度減少。

不過，他也看好現金流情況。今年3、4月，精英教育現金流同比增長100%以上，第二季度經營產生的現金流達到1.25億元，去年為2.41億元。“在監管環境下，我們將對現金流動性非常謹慎。”左宏說。

首席財務官的承諾最終沒有兌現。財務報告結束一個月后，公開承諾的左宏因家庭原因離職。同月，CTO史團偉也離開了精英教育。兩位獨立董事衛哲和龔一智也分別于今年4月和9月辭職。

董事會只剩下三個人，其中兩個是獨立董事，另一個是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張西。

早期埋雷

教育培訓曾經被認為是一種現金流優秀的商業模式，因為提前收取了高額的學費。

理論上，這筆資金只是學生暫時存入教育機構，完成課程后才能真正歸公司所有。然而，事實上，很多教育公司都抵擋不住這種誘惑。挪用這筆資金不僅可以用于投資理財，還可以用于規模擴張，這也導致暴雷事件頻發，退款難。

因此，將資金放在第三方銀行進行監管，嚴格限制學生購買課程的規模，也成為這種“雙減”的重要內容。然而，過去不受監管的行為現在遇到了問題。

精英教育依靠大量預付款和銀行貸款，自2018年上市以來，規模不斷擴大。先后投資收購了天津華英、巨人教育、益米輔導、上海優盛，并密集投資了小地球、培飛思維數學、瑞思教育等多家教育公司。

“這就是張西的風格，野心勃勃，焦慮不安。”一位教育行業資深從業者這樣評價《財經》記者。

10月8日，在張西朋友圈的一張網絡截圖中，張西表示，過去自己做了很多錯誤的決定，投資擴張過于激進，忽視了投資理財。“尤其是巨人，這次收購是我的滑鐵盧。”

這是三年前的收購。2018年，精英教育與第三方以7億元收購巨人教育全部股份。從行業角度來看，這是起源于上海的精英教育通過收購巨人教育進入北京市場的重大舉措，并不滿足于其原有的場地。

2019年，張西宣布將投資20億元用于巨人教育的擴張、并購、發展優質教育新業務和技術支持。到2023年，巨人教育將建成500個線上線下校區——大約是當時精英教育校區的兩倍。

張西對巨人教育寄予厚望。他曾表示“未來三年堅決不裁員，堅決漲薪，堅決做大做強”，巨人教育未來三到四年上市。

但許多收購并沒有帶來“1 1”

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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