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Work软银分手大战:从17亿美元分手费到对簿公堂
情濃時分,孫正義欣賞諾依曼的瘋狂,并認為他應該更瘋狂。如今,誰該為瘋狂買單?
文/Otter 責編/梓
來源:硅兔賽跑(ID:sv_race)
美國時間 5 月 4 日,外媒報道,WeWork 聯合創始人、前 CEO 亞當·諾伊曼( Adam Neumann ) 正式起訴軟銀。
理由很簡單,軟銀放了 WeWork 鴿子,取消了原定的 30億美元股票回購計劃,違反了雙方的協議。
這可是救命錢...
尤其對急等著套現的諾依曼來說,眼看就要到手的 9.7 億美金飛了。
WeWork 曾被孫正義視為“下一個阿里巴巴”;亞當·諾依曼曾公開表示孫正義欣賞他的“瘋狂”,并鼓勵他應該更“瘋狂”。然而,現在孫正義形容起軟銀的業績,連用“一塌糊涂”、“特大赤字”、“像臺風過境一樣”、“創業以來從沒有過的虧損”等字眼。
圖片來源:Toomohiro Ohsumi / Getty Images
WeWork 也淪落到了無人能為其“瘋狂”買單的地步。
曾輕易融到百億資金的獨角獸,和掌管地球上最大單只基金的軟銀,說好要攜手共創商業奇跡的兩家公司,何以要走到對簿公堂的地步?
1
WeWork 前半生:
軟銀最燒錢的“寶貝”
WeWork 的前半生,與軟銀緊緊綁在一起。其估值快速增長到天價,離不開軟銀的推波助瀾,我們認為,WeWork 和軟銀的關系發展經歷了三個階段:
1)初見結緣,風頭最勁的獨角獸和投資大鱷一拍即合
2010 年,聯合創始人亞當·諾伊曼( Adam Neumann )和米格爾·麥凱爾維( Miguel McKelvey )在紐約開設第一家 WeWork 聯合辦公空間。靠著各種便利設施、合作政策吸引了一大批尋求工作場所的創業團隊。
2014 年C輪融資 1.57 億美元,估值達到 15.8 億美元。僅一年后,WeWork E 輪融資 4.34 億美元,估值突破百億美元。
在美國最具價值的初創公司名單中,僅次于 Uber 和 Airbnb,成為了當時風頭最勁的獨角獸公司。
2016 年 WeWork 與軟銀結緣,據悉,軟銀的創始人孫正義(Masayoshi Son)在和諾伊曼短暫交流之后,就被其“瘋狂”折服,同意投資 WeWork。
孫正義表示,諾伊曼團隊的氛圍和公司的愿景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對 WeWork 他寄予厚望,還向外界宣稱 WeWork 就是“下一個阿里巴巴”。
2)情濃時,軟銀給 WeWork 燒錢毫不手軟
隨即 2017 年,WeWork 宣布獲得由軟銀集團投資的 44 億美元。緊接著,2018、2019 年,軟銀分別又投資了 30 億美元。
這樣算來,軟銀通過旗下愿景基金(Vision Fund)和其它投資工具,累計對 WeWork 投入了近 110 億美元,至少持股 27% 以上。
WeWork 的估值也從 200 億美元一路被軟銀抬高到 470 億美元,軟銀也因此一路成為 WeWork 最大的股東。
從 2017 年到 2019 年,巨大的資本推手,也讓 WeWork 實現了瘋狂擴張之路,工位從 21.4 萬增長到 60.4 萬,共享辦公空間租賃覆蓋的國家和地區增加到 32 個。
2018 年底,WeWork 公司在全球擁有超過 40 萬會員,是去年同期的兩倍多。而且,其全球會員中有 32% 都為大企業會員,在 2018 年年底,WeWork 實現了超過 20 億美元的營收,WeWork 公司的估值一度達到 470 億美元,亞當·諾伊曼也著手帶領公司于 2019 年 8 月申請 IPO。
3)中年危機,估值泡沫,上市災難
2018 年 12 月,WeWork 就曾以 The We Company 的名義秘密提交 IPO 申請,也是 IPO 申請,讓 WeWork 的真實的財務狀況曝光,在過去 3 年,WeWork 一共損失 29 億美元。
從 2016 年到 2018 年,WeWork 的營收雖然從 4.36 億美元增長到 18.21 億美元,但同時,其凈虧損額從 4.29 億美元擴大至 19.27 億美元。
高增長高虧損的 Wework 實際賺得多虧得更多,盈利能力真真堪憂。
2019 年 8 月,WeWork 正式提交招股說明書,繼續沖擊 IPO,但說明書顯示其 2019 年上半年虧損達 6.9 億美元,同比增長 25%,依舊沒有任何盈利的起色。
巨額的虧損、高昂的估值,以及創始人亞當·諾依曼隨意而又集權公司治理,外界對于 WeWork 能否撐起 470 億的估值不斷發出質疑。
2019 年 9 月 30 日,WeWork 從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撤回了上市申請。
IPO 的失敗,讓曾經的光環消失,公司估值暴跌,從最高的 470 億美元,一路跌到不足 80 億美元,不僅 WeWork 遭遇滑鐵盧,連著孫正義也被拉下初創公司投資風向標的神壇。
WeWork 與軟銀高管遭少數股東集體起訴,WeWork 開始了逐漸崩盤的“毒角獸”模式。
WeWork 的個例也影響著 2019 年的資本市場對于獨角獸公司的重新審視,Uber 上市之后的股價暴跌,讓很多人對這些共享經濟初創公司存在估值泡沫的警惕。
一級市場這種“燃燒資本”的扶持方式一步一步將 WeWork 變成了“燒錢無底洞”,二級市場不僅難以接盤,并且對于像 WeWork 這樣仍在完善自身商業模式,還未實現盈利的初創公司更加謹慎起來。
根據 Crunchbase 統計,2019 年全球獨角獸融資總計 851 億美元,比 2018 年的 1390 億美元下降了 39%,也比 2017 年的 938 億美元要低。
2
分手大戰:
從 17 億美元分手費到對簿公堂
2019 年 10 月,軟銀提出包含撤換創始人亞當·諾依曼在內的拯救計劃,該計劃價值 95 億美元,從股東手中購買約 30 億美元的股份,并提供 65 億美元的債務與股權融資,隨即軟銀支付給諾伊曼約 17 億美元遣散費并正式接管 WeWork。
如果注資完成,軟銀將持有 WeWork 70% 到 80% 的股份。截至那時,軟銀還沒有放棄 WeWork,加上遣散費,累計投入了 200 億美元。
軟銀幾次為 WeWork 續命,仍然希望通過加注資金再次炒高其估值,但也是這個選擇,讓 WeWork 成為軟銀迄今為止虧損最大的一筆投資,軟銀自己也受到嚴重拖累。
2019 年 11 月,作為帶頭投資 WeWork 的軟銀集團創始人孫正義,在東京舉辦的新聞發布會上鞠躬致歉。
曾經面對 WeWork 巨額虧損,孫正義仍舊堅信“將在 10 年內創造出可觀的利潤”,終于對自己做出的決定后悔不已,表示“我對這些投資的判斷在許多方面都不正確,對此我感到很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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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不好過,而 2020 年毫無預警的全球疫情,讓軟銀必須面對一個更殘酷的事實,前面的路更難走。
那些軟銀非常看好,重金投資的“共享經濟”公司,紛紛受疫情波及而停擺,面臨嚴重的業績下滑甚至資金鏈斷裂。
在 2 月上旬到 3 月下旬間,軟銀股價幾乎被“腰斬”,孫正義在對投資者聲明中表示,疫情拖累全球經濟,預計愿景基金投資的 88 家公司中至少有 15 家將會破產。
自顧不暇的軟銀,終于決定不再為那些投資了數十億美元的公司繼續續血,WeWork 也不例外。
4 月 2 日,軟銀宣布撤回以 30 億美元收購 WeWork 股份的邀約。
2020 年 4 月 13 日,軟銀集團公開 2019 財年(截至今年 3 月底)虧損預測,資產蒸發約 125 億美元,創下軟銀 39 年歷史最差業績。
新冠疫情還在撼動全球經濟,深陷債務泥潭的孫正義不得不狠下心來斷臂求生,同時表示要出售約 410 億美元的資產去彌補損失。
而急等著軟銀出手好套現的 WeWork 股東,卻無法對軟銀的困境感同身受。
尤其是諾依曼,畢竟他的個人凈資產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縮水了 97%,從去年夏天的近 140 億美元下降到目前估計的 4.5 億美元,而軟銀撤回的 30 億元的股票回購,讓他失去了套現 9.7 億美元的機會。
眼看到手的錢打了水漂,諾依曼和其他股東不可能不著急,一紙訴狀將軟銀告上法庭,一場撕逼大戰,眼看就要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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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依曼和股東聲稱軟銀“濫用權力”“秘密采取行動破壞回購計劃”,并且“諾依曼將他和數千人辛辛苦苦建立的 WeWork 交給軟銀管理,是因為信任。”言下之意,諾依曼錯信軟銀了。
而軟銀的首席律師 Rob Townsend 也直接懟回去,宣稱諾依曼的起訴毫無道德,“軟銀根本沒有義務完成邀約,尤其在諾依曼將成為最大受益者,套現近 10 億美金的情況下。”
3
WeWork 后半生:
站在懸崖邊,凝望深淵
美國媒體表示,WeWork 的訴訟沒辦法幫助公司本身的財務狀況,起訴更像是絕望的吶喊。
CenterSquare 投資管理公司的分析師亞歷山大·斯奈德(Alexander Snyder)表示,在這種全球大流行病中,WeWork 像“站在懸崖邊,凝望深淵”,“持續的時間越長,我越擔心他們破產。”
《商業觀察家》指出,在疫情給全球經濟造成嚴重破壞前,WeWork 就已經面臨嚴峻的危機了。
根據戴維斯的報告,在紐約曼哈頓,WeWork 共租賃了 1470 萬平方英尺的辦公空間,并承諾向房東支付超過 7.55 億美元的年租金收入,合約直到 2030 年。
據報道,WeWork 于 4 月停止支付在美國某些地點的租金以試圖削減成本。
據英國《金融時報》報道,超過 4 千名 WeWork 的會員拒絕支付租金,更有意圖終止租約,WeWork 的入住率也于 4 月初下降至大約 64%。
失去了軟銀的扶持,諾伊曼的近 10 億美元的黃金降落傘被奪走了,而且可能會摔得很難看。
圖片來源:WEWORK
如果 WeWork 公司倒閉,對美國的房地產市場更是不小的沖擊,根據戴維斯的報告,到 2029 年,在紐約市投資 WeWork 的房東每個人都有可能損失2,800 萬美元至3,800 萬美元的基本租金。
彭博社新聞中提到,WeWork 首席執行官馬特蘭尼(Mathrani)一直在與紐約的房東聯系,以查看是否可以將租賃轉變為利潤分享協議,以將其租金賬單削減多達 30%,來共同渡過難關。
馬上 WeWork 與軟銀的大戰又將開庭,律師費還是一方面,這將是一場沒有贏家的戰爭。
軟銀一方認為“WeWork 欺騙了投資者,(他們)投資了百億美元到一文不值的公司。”而 WeWork 則會說是軟銀的錯,“巨額的投資把 WeWork 從一個小而美的共享辦公空間變成了一個瘋狂擴張的怪獸。”
創始人與投資人撕逼的場面不知又將互揭多少老底,抖出多少黑料,對品牌造成的負面影響難以估量。
圖片來源:BUSINESSINSIDER
彭博周刊的記者嘲諷諾依曼吃相難看:“他創造了一家公司并以極快的速度摧毀,為自己謀得十億美元。他燒了軟銀 100 億美元,然后回頭再問軟銀要 10% 的辛苦費。真是一個傳奇。”
福布斯的記者則說:“WeWork 的衰落說明諾依曼應該起訴自己。”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走到今天,到底有多少是商業模式的錯、經營策略的錯、創始人的錯、資本的錯,很難分清楚。
但如果因為一個 WeWork,現在就把共享空間模式一桿打死,或許為時尚早。
在這樣危機中,舊金山共享居住公司 Starcity,B輪融資 3000 萬美金。CEO Jon Dishotsky 說:“時時刻刻籠罩在 WeWork 的烏云下,大家都會問你們有什么不同。”
制定一個更合理的商業模型,WeWork 的魔咒未必不能打破。
WeWork 的前半生,是總融資 200 億美金的商業神話,背靠金主軟銀爸爸的實力玩家,創始人諾依曼實現自己全球第一個萬億富豪夢的工具。
WeWork 的后半生,還沒實現 2022 年現金流自由就遇到了全球大流行病、裁員近 3000 人、金主撤資、鬧上法庭。
看來,不管是女人,還是商業,早日實現經濟獨立,提前預防中年危機,都是經營好后半生的不二法門。
參考資料:
https://www.nytimes.com/2020/05/05/business/adam-neumann-softbank-lawsuit.html
https://www.ft.com/content/fc02a9a0-7748-491a-86a6-ee3827d20bd2
https://www.bloomberg.com/opinion/articles/2020-04-07/wework-wants-softbank-s-money?sref=1kJVNqnU
總結
以上是生活随笔為你收集整理的WeWork软银分手大战:从17亿美元分手费到对簿公堂的全部內容,希望文章能夠幫你解決所遇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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