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富联上市两周年 何时才能名副其实?
文/魏宇奇
來源:科技新知(ID:kejixinzhi)
5G、獨角獸、工業互聯網,很難想象有哪一家公司,可以同時集齊上述幾項高大上的概念。兩年前上市的工業富聯,就講了這樣一個前景很美好,難度卻不小的故事。
2018 年 6 月 8 日登上A股的工業富聯,不僅創下了 36 天閃電過會的記錄,上市首日也秒漲了 44%,總市值 3905.58 億元,超過海康威視,成為當時A股市值最高的上市科技公司。在隨后的兩個交易日,工業富聯又一字漲停。
兩年之后,工業富聯給資本市場的答卷卻是,三大業務幾乎全面塌方,營收和凈利潤也大幅下滑,市值從巔峰時期的超 5000 億跌到了 3000 億左右的尷尬境地。
雖然現狀有些尷尬,但這基本符合上市之前的預期。只是這種情況,如今又增添了一分變數:立訊精密在近日發布公告稱,將收購緯創集團的 iPhone 制造業務。
如果說之前,人們對工業富聯乃至富士康最大的質疑在于,“能否完成轉型升級,實現郭臺銘口中的美好愿景”。那現在的疑問就又多了一個,富士康在換檔之前能保住既有陣地嗎?
無論如何,留給“大象跳舞”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收購背后的弦外之音
7 月 17 日,已經是蘋果 AirPods 和 Apple watch 的主要組裝合作伙伴的立訊精密,發布了一則引起廣泛關注的公告:將以約 4.72 億美元(折合人民幣約 33 億元)的價格,收購緯創集團的 iPhone 制造業務。
這筆交易對緯創中國和立訊精密而言,可以說是雙贏。
對立訊精密而言,如果成功的完成了收購,就意味著它將成為首家中國內地的蘋果公司代工廠商,打入 iPhone 的核心供應鏈,對業績以及未來的發展都是利好。
緯創的情況與此類似,它旗下的蘋果代工廠一共有兩個,一個位于江蘇昆山,另一個在印度,此次出售的昆山工廠近年來的表現一直不佳。
根據緯創財報數據顯示,在拿下新 iPhone 訂單的三年時間里,昆山緯創的營收不僅止步不前,利潤更是連年下滑。
在 2018 年,其營收從前一年的 608 億漲至 767 億新臺幣,2019 年營收的同比增幅卻不到 0.1%。利潤則出現了腰斬的情況,從 2018 年的 1.6 億新臺幣,下滑至 2019 年的 6081 萬新臺幣。
可見,如果緯創將昆山工廠出售,在擺脫雞肋的同時,也不會丟掉蘋果的訂單,一舉兩得。
唯一感到不安的,也許只有高度依賴蘋果訂單的富士康了。
在大陸發展多年的富士康,上市平臺其實不止一個工業富聯,還包括在香港上市的富智康。饒是如此,富士康最肥的業務“蘋果生意”,還是沒有被打包進這兩家上市公司,而是牢牢掌握在富士康的手里。而立訊精密本次收購的緯創中國的業務,雖然與富士康、和碩同為蘋果在中國的代工合作伙伴,但它的份額其實是三者之中最小的。
因此,對手握奶牛且穩坐代工行業一哥寶座的富士康來說,即便立訊精密吃下緯創中國位于中國的工廠,進而得到 iPhone 的訂單,短時間內也傷及不到它的根本。
但郭臺銘并不樂觀,根據媒體的報道顯示,郭臺銘在得知這一消息后還是”相當震驚”,表示高度關注后續發展。
其實郭臺銘最擔憂的,并不是立訊精密吃下緯創中國的份額,而是立訊精密這個動作所透露出的含義。通過收購拿下 iPhone 訂單的立訊精密,不僅分走富士康手中的蘋果訂單的可能性在增大,此舉更揭露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富士康的壁壘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深厚,同樣的業務能做的不只是富士康,而蘋果并不愿將過多的訂單集中在一家代工廠。
實際上,這個問題并不只有富士康才有,它旗下的另外兩家上市公司,工業富聯和富智康同樣如此。
富智康負責的是非蘋果手機組裝業務,工業富聯負責的則是網絡、電信設備、手機部件等業務,本質上與富士康一樣,都是在做代工,而且它們所負責的業務遠沒有蘋果業務“肥”,所以“底氣”更加不足。
其實“大哥”富士康已經先于“小弟們”進行多元化發展,企圖在代工業務增長停滯前,找到新的增長點。但從結果來看,收效甚微的各項新業務,表明富士康現在還無法摘掉代工廠的帽子,而這也將會是富智康和工業富聯要面對的現實。
2014 年富士康曾在西南地區舉行的一個展會上,宣布要進行多元化布局,一口氣進軍五大領域,分別是電動汽車、云計算、中國的公用事業市場、可穿戴設備、傳感器與機器人。
在這幾個方面富士康不止是想想這么簡單,還給出了自己要做的理由。
比如,特斯拉電動汽車所使用的零部件中,大約 30% 是富士康生產的,雖然電池未能最終通過特斯拉測試,但富士康已經與北汽合作,在北京地區提供電動汽車租賃服務,并計劃與奇瑞聯手為貴州省提供類似的服務。
在云計算領域,富士康表示已經與阿里巴巴合作開拓云計算市場,并已開始為阿里巴巴的云計算部門“阿里云”生產服務器。此外,富士康還投資了一些中國的物聯網設備公司,并已開發了一些能接入“阿里云”的電器。
尷尬的是,從富士康近幾年的而發展來看,雖然在這五大領域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與原本期望實現的目標相差甚遠。
以汽車為例,雖然馬斯克一早就不看好富士康造車,“與手機或智能手表相比,汽車非常復雜。你不能去找富士康這樣的供應商,然后說,‘給我造輛車’。“盡管如此,富士康也沒有放棄,還采取了雙管齊下的策略。
一方面是圍繞整車零部件展開研發與生產進行布局,在 2005 年以 3.7 億的價格拿下了臺灣安泰電業的 100% 股權。安泰是臺灣四大汽車線束廠之一,其客戶包括福特、大眾、尼桑、日產、韓國大宇、上汽通用、馬自達等汽車公司。
在鋰電池方面富士康也有布局,它旗下的鋰電科技專攻鋰電池的開發與生產,其產品包括鋰電池正極材料、P-DVD 電池組等,在日本設有實驗室和工廠,與美國、歐洲日本等多家電動汽車生產商均有合作。
富士康還在 2017 年斥資 10 億人民幣,入股了國內動力電池行業的龍頭企業寧德時代,持有后者 1.19% 的股份。
另一方面則是沿著汽車產業向外延伸。
聯合北汽集團共同出資,推出了電動汽車分時租賃業務“GreenGo(綠狗租車)”。但綠狗租車的發展也不如人意,去年 1 月 16 日,綠狗租車在官方微信公眾號上宣布“公司因戰略調整、車型更換和服務升級等原因,現正式決定從 2020 年 1 月 17 日 0 時起暫停分時租賃業務的運營。”
富士康還投資了滴滴、摩拜單車,參與了新造車勢力小鵬汽車的B輪融資。
在汽車行業周圍走了一圈的富士康,終于在 2015 年宣布進行整車的制造,與騰訊、和諧汽車以3:3:4 的股權結構形式,共同出資 10 億元成立了“和諧富騰”公司。在規劃中,富士康負責的正是汽車的生產制造。
不過“和諧富騰”的結局與綠狗租車相似,在和諧汽車董事長馮長革被爆出因涉及官員案件被帶走協助調查,和諧富騰的造車殼資源——浙江綠野汽車已經被法院查封后,富士康選擇了撤資。
今年 1 月,富士康又宣布將聯合老牌車企菲亞特克萊斯勒,進軍新能源汽車市場。鴻海集團董事長劉揚偉表示,鴻海將會負責產品設計,零部件研發和供應鏈管理,但不參與汽車組裝的過程。
總結富士康的造車之路可以看出,富士康在重視造車的同時,又不想再次成為組裝廠,盡管收購了幾家零部件企業,但距離造車的目標仍有不小的距離。
這說明,即便不缺資金,不缺標的,代工巨頭富士康的大象轉身之路也并不好走,身披“工業互聯網”外衣的工業富聯也同樣如此。
名不副實的工業富聯
今年 6 月 29 日,工業富聯召開了一場名為“新基建·新未來”暨工業富聯A股上市兩周年的高峰論壇。在會上,工業富聯公布了近年來取得的突出成就,這些成就整體上延續了郭臺銘此前數次提到的“智能制造+工業互聯網”的發展戰略。
根據官方通稿顯示,工業富聯的成就主要體現在兩方面。
首先是智能制造,工業富聯深圳的“柔性裝配作業智能工廠”,入選世界經濟論壇“制造業燈塔工廠”;其次是科技服務,工業富聯打造了跨行業、跨領域的工業互聯網應用平臺——富士康工業云平臺,面向制造企業智能化轉型升級,提供硬軟整合的科技服務整體解決方案,已在汽車零配件、汽車電子、機動車、等多個領域落地。
此外,工業富聯首席數據官劉宗長還表示,工業富聯在 2020 年將打造 10 個燈塔工廠的整體解決方案標,并進一步探索可規?;瘡椭仆茝V的價值場景與模式創新。
如果單看這場發布會的內容,可能會以為,昔日的代工龍頭,已經走過了掙辛苦錢的日子,實現了轉型升級。
然而從工業富聯上市后的表現來看,事實非但并非如此,作為工業富聯根基的代工業務也遇到了困境。
根據 iFinD 數據顯示,上市兩年來,工業富聯無論是總營收還是凈利潤,規模和增速均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滑,甚至部分已經出現了萎縮。
其中,總營收的增速連降三年,2017 年至 2019 年工業富聯的總營收分別為 3545 億、4153 億、4087 億元,2017 年的增速是 30.01%,一年后降至 17.16%,去年更是萎縮了 1.61%。今年一季度由于疫情影響,其總營收的增速同比大降 35.01%。
對于富士康這類的代工企業來說,利潤一直是個老大難。除了臺積電等少數行業屬性特殊的企業,大部分代工企業在利潤上都面臨同一個問題,那就是忙了一年發現營收規模不小,但利潤卻不夠塞牙縫的。
工業富聯的問題則更加嚴重,它的利潤不僅不多,增速也已經疲態盡顯。在 2017 年和 2019 年,增速分別是 10.45%、10.08%,相差無幾。2018 年則出現了大幅下滑,同比下降了 3.93%。
在業務上,形容工業富聯的表現用疲態盡顯已經不太恰當了,用不如人意更準確一些。工業富聯上市后的發展狀態呈現出兩個鮮明的特點,即主業倒退,新業務的發展停滯不前。
工業富聯的業務從大方向上看可分為兩個部分,智能制造和科技服務。體現在營收上則是三大板塊:通信網絡設備、云計算設備、精密工具及工業機器人。
其中,通信網絡設備的主要產品包括網絡交換機、路由器、無線設備、行動基站等;云計算業務則主要做服務器、存儲設備及云服務設備高精密機構件。至于與“工業互聯網”關系更密切的精密工具和工業機器人業務,雖然也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目前的產品以內部消化為主。
以營收占比計,2019 年通信網絡設備業務占據了 59.92% 的份額。這項支柱業務的營收規模出現了持續性下滑,從 2018 年的 2591 億元降至 2019 年的 2445 億元,增速也從 2018 年的 20.82% 降至去年的 0.1%。
占 39.92% 總營收的第二大業務“云計算設備”,表現與通信網絡設備業務相似。這部分業務的營收規模雖然仍在增長,但增速也出現了大幅下滑,從 2018 年的 37.11% 下滑至 2019 年的 6.33%。
至于被視為工業富聯轉型跳板,同時也是三項業務中毛利潤最高的精密工具及工業機器人業務,在營收中的占比一直不高。
根據財報顯示,2018 年精密工具及工業機器人業務的營收為 5.1 億,同比增長為負,達到 46.33%。即便在 2019 年實現了 20.38% 的正向增長,這項業務的營收也僅有 6.2 億。可見,這項業務不僅在規模上無法與其他兩項業務相媲美,在總營收中的占比也實在是微不足道。
因此,從性質看,工業富聯的這三項業務,其實就是代工和其他。因此,盡管工業富聯在上市之前為自己貼了很多科技標簽,但代工才是它的底色,工業富聯這個名號有些名不副實。
更糟的是,精密工具及工業機器人業務是工業富聯三項業務中,毛利率最高的。以 2019 年為例,云計算設備業務的毛利潤最低,僅有 4.02%,低于 2018 年的 4.17%;通信網絡設備業務的毛利率為 11.17%,與 2018 年相差無幾;精密工具及工業機器人業務的毛利率則高達 32.25%。
支柱業務下滑,挑毛利率大梁的業務規模小到可以忽略不計,這表明工業富聯在今后的日子里,無論是在利潤,還是綜合毛利率,都不會好看。
財務狀況不佳,必然會影響到企業的經營活動。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是,就在工業富聯大書特書自己的科技屬性和美好未來的同時,其研發費用的增速卻出現了下滑。
2018 年工業富聯累計研發投入為 89.99 億元,同比增長 13.43%,2019 年的研發費用雖然漲至 94.27 億元,但同比增速僅有 4.76%。另外,工業富聯研發費用在總營收中的占比也一直不高,2019 年僅有 2.24%,2018 年則是 2.01%。
如此一來就有必要對工業富聯身再打一個問號了:對于工業富聯而言,到底是業績不佳導致研發投入放緩,還是研發投入不足導致轉型遲遲不見成效呢?
如果是后者,那即便工業互聯網是大勢所趨,工業富聯的成功率也不會太高;如果是前者,以工業富聯的現狀來看,在未來一段時間之內,代工仍將是它的主業,短時間內工業富聯很難做到名副其實。
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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