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三年拿下全球第一 小米的底气是什么?
摘要
這是一個特殊的夜晚,雷軍與過去的自己和解了。
導語:
52 歲的雷軍身著一件白襯衣、牛仔褲和球鞋,身材依舊挺拔,訴說著這位企業家的自律。2021 年 8 月 10 日,站在小米 11 周年發布會的臺上,雷軍幾度動情。
自 20 年前,在金山上市后退出,實現財務自由的雷軍一猛子鉆進了方興未艾的手機行業,歷經供應鏈危機、上市破發、股價腰斬等風波。發布會的屏幕上,一度放出小米上市破發當日,雷軍與幾位合伙人躲進港交所通道內雜物間的照片。照片里的他露出苦笑。
時隔三年,昨夜的雷軍露出勝利的笑容。2021 年 1 月 4 日,小米收盤價 34 港元,終于抵達發行價的兩倍;在剛剛過去的 2021Q1,小米手機全球銷量首次超越蘋果,成為全球第二?,F在,他們發起了「沖擊第一」的號角。
對于雷軍而言,這是一個特殊的夜晚,他與過去的自己和解了。
孟京輝是國內知名的先鋒戲劇導演,被問到如何做人生選擇時,他說,「選擇最難干的事情。不現實往往比現實更有力量?!故聦嵢绱?,他從一所技校的語文老師,成長為最出名的戲劇導演。
一次談話中,雷軍問他,如何做先鋒?「說起來是簡單的,但當你要做的時候,必須得有一個先鋒的心態,先鋒的標準。打破一些固步自封的東西?!姑暇┹x說,在過程中,可能還得面對別人的不熟悉、不理解,甚至各種批評。
這也是雷軍一直面臨的處境。在小米成立之初,因為供應商不理解小米模式,小米公司遲遲找不到貨源和愿意合作的工廠,經歷過差點「胎死腹中」的絕望。
后來,在第一代手機推出之后,小米一路高歌,來到了出貨量世界第三的位置。2014 年的烏鎮首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上,主持人問雷軍,小米未來發展戰略是什么?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雷軍脫口而出,「五到十年做到全球第一。」
主持人又問在場的蘋果高級副總裁布魯斯·塞維爾怎么看,他說,It's easy to say, it's much more difficult to do。
現在,雷軍覺得,「偉大的夢想聽上去就是很天真、淳樸。現實之外應該多一點天真?!?/p>
那場會議之后的幾年里,小米也曾陷入過渠道調整、供應鏈危機的掙扎中。7 年后,據 Canalys 等第三方研究機構報告,小米手機出貨量達 5310 萬,同比增長 86.6%,以 17% 的份額超越蘋果,首次排名全球第二;此外,在歐洲市場,小米以 25.3% 的市場份額,超越三星和蘋果成為歐洲銷量第一的手機品牌。目前,小米已在 22 個國家和地區的智能手機市場取得了排名第一的市占率。
在 8 月 10 日的 11 周年演講中,雷軍豪言,「未來三年,成為全球第一?!埂感∶滓欢ㄒ蔀槿蜃顐ゴ蟮墓尽!惯^去,中國企業家還沒人敢設定這個目標。
雷軍和小米一直在做一些「大膽」的選擇。在 8 月 10 日發布會的尾聲,雷軍宣布向小米手機第一代的首批 18.46 萬用戶,每人贈送 1999 元紅包,總價值 3.7 億元,來表達感激之情。十年前的小米,還是一家非常小的公司,他回憶,「這些訂單連滾帶爬干了三個多月,才完成交付?!?/p>
剛成立時幾乎沒人看好小米。公司合伙人去洽談供應商,得到的回復往往是「你們公司行嗎?別到最后貨款都收不回來?!?/p>
小米傳記《一往無前》里寫到,在走進供應商會議室的時候,雷軍發現,人生第一次,他需要一遍一遍地自我介紹。在軟件和互聯網世界里一直是傳說人物的雷軍,對于制造業來說還是個陌生的名字。
在軟件和互聯網世界里,年少成名的雷軍
一次,一個做觸控的供應商派了兩位代表到小米談合作,兩個人半仰在沙發上,明確地告訴小米手機部的人,「我們知道這里不會有什么生意。只是老板讓我們來一趟,我們其實就是走個過場?!?/p>
實際上,越是頂級的供應商,和新品牌合作就越謹慎,尤其是對小米這種初出茅廬的公司。夏普是當時全球最頂級的屏幕供應商。小米經過反復爭取,得到了一次和夏普商談的機會,無比珍惜,時間定在了 2011 年 3 月 24 日。而到了 3 月 11 日,日本發生了 9 級大地震,引發的海嘯造成 15000 人死亡。核泄漏陰影下,街道空無一人。
是否按照約定日期赴約,小米幾位創始人討論后決定,按期前往。和供應鏈難題相比,地震和核輻射已經是小米在此時遭遇的最小困難了。
當天,小米團隊的到訪讓夏普意外。他們是夏普大樓里唯一一撥訪客。后來夏普業務負責人說,「這次合作成功,體現了我們熱愛冒險的精神?!?/p>
有了夏普的背書,小米的供應鏈合作慢慢打開了局面。小米手機剛起步的第一代就是從高端入手,開創式的冒險精神也一直根植于小米這家企業。
后來,由于紅米系列的熱銷,小米一度被很多人誤解成只做中低端。雷軍覺得,要想成為偉大的公司,必須在高端市場打開局面。于是,從小米 10 開始,再次高調宣布重回高端之路。
米粉收集的小米系列歷代手機
2019 年的時候,元器件價格已經有了很大漲幅,要想保持高性價比做高端機不虧損,就需要同時滿足兩個條件:定價必須過 4000 元,銷量也必須過 200 萬臺。雷軍擔心,用戶會買單嗎?
等到 2020 年初,雷軍的憂慮又多了一項: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冠疫情打亂了人們的生活秩序,也擾亂了他們的線下新品發布計劃。巨大的壓力籠罩著團隊,2 月初,「我們做了一個艱難又大膽的決定:按原計劃執行?!?/p>
2020 年 2 月 13 日,小米 10 發布會舉行:一場純線上直播的發布會,會場里除了工作人員,空無一人。這是業內公司首次嘗試全線上直播發布會,效果如何,沒人能保證,「不要怕做選擇,干了再說?!?/p>
第二天,小米 10 首發 1 分鐘突破 2 億銷售額,至今累計銷量已達 577 萬臺。小米沖擊高端市場的第一仗,大勝。后來 2021 年發布的小米 11 Ultra 在相機性能上更加激進、大膽,又征服了一批消費者。
憶及往事,雷軍覺得,在科技行業做先鋒,是「很難」、「很殘酷」的,「你一定得不斷地突破整個行業對你的限制,不斷突破固有的規則。否則會被這個時代所淘汰?!?/p>
但這個過程也是很「來勁兒」的,用他的話說,因為想完成的夢想足夠大,追求的是企業價值觀的成功。后來,他給小米立下一個目標:小米硬件綜合利潤率永遠不會超過 5%?!竷炐愕墓举嵢±麧?,偉大的公司贏得人心。」
為了研發出全面屏,雷軍曾撥款一個億。研發團隊如履薄冰,「不敢動,萬一做不出成績怎么辦」。果然,一個億很快燒光了。負責人沮喪且慚愧地向雷軍匯報,后者沉默了 30 秒,又撥了一個億。
那是 2014 年初,小米幾個工程師閑聊,五年后的手機是什么樣?得出一個共識是「正面全是屏幕」。雷軍聽聞拍板,立刻開始做,且不計商業代價、不以商業目的為驅動。在他看來,這是一款讓創新精神發揮到極致的產品。
由于采用全面屏和陶瓷作為機身材料,業內還沒有人嘗試,燒制工藝難度極大。測試過程中,一次可能就要燒毀幾千片。無論對于企業還是研發團隊,無不承受著巨大壓力。
經過將近 3 年的研發投入,這款全面屏的開創者小米 MIX 在 2016 年 10 月 25 日面世,首次實現了手機的占屏比達到 90% 以上。
參與研發小米 MIX 的工程師覺得,打造這樣一款產品,需要一種體育精神,既要有堅韌不拔的毅力、追求成功的野心,也要坦然面對可能會失敗退出賽場的現實。
這樣大膽的嘗試在當時甚至沒有引起友商的重視,因為沒人覺得小米能把這款產品做出來。
后來,《時代周刊》將小米 MIX 外殼的設計稱之為「陶瓷技術的革命」。MIX 之后,谷歌開始改進 Android 系統,來適應更大屏幕的手機。小米 MIX 被普遍認為是真正引領行業走向「全面屏」時代的一款產品。
2017 年,小米 MIX 2 上市,占屏比和攝像功能進一步提升;2018 年,小米 MIX 3 率先嘗試了滑蓋的結構。
時隔三年,在發布會上,小米 MIX 系列新品再度回歸。雷軍表示,小米 MIX 4 的到來,就是為了延續 MIX 最初的夢想,繼續探索全面屏形態的進化可能。
小米 MIX 4 將前置攝像頭隱藏于屏幕下方,沒有任何挖孔、水滴的視覺阻礙,正面是一塊完整的屏幕。為了實現這一形態,小米在 3 年前便開始了技術預研,歷經 3 次技術迭代,總成本投入超 5 億元,申請 60 項發明專利,獲得 40 余項專利認證。超過百位顯示工程師參與到 CUP 全面屏的研發。
身為電子發燒友的雷軍自大學時期開始,就被很多同學認定為「內心深處有點野」,盡管外表看起來,他是個三好學生,卻喜歡在自己的世界里踐行極客精神。這種精神在小米被充分釋放。
除了小米 MIX 4 之外,此次發布會的其他幾款新品也具有強烈的面向未來創新的先鋒性。比如,UWB 在小米智能生態的應用,被認為是未來智能家居的最佳打開方式;以及機器狗 CyberDog,用來探索仿生科技與人的未來關系。
這些都是工程師們推動的產物,技術人才在小米具有極高的地位。去年,小米正式宣布了永不更改的三大鐵律:技術為本、性價比為綱、做最酷的產品。在雷軍看來,技術立業是實現夢想的終極法寶。
為了讓目標落地,2021 年,小米技術研發投入預計超過 140 億元。對技術人才的渴求一度讓小米登上熱搜,前不久,小米披露了「青年工程師激勵計劃」,授予 3904 名優秀工程師約 7000 萬股小米股票,并且面向 122 位技術專家、新十年創業者計劃首批入選者、中高層管理者進行長達十年的新激勵計劃,授予超過 1.19 億股的小米股票。
另外,小米過去三年從外部引進了一批年富力強、經驗豐富的高管,內部提拔了幾位年輕的集團高管和幾十位年輕的總經理,為了提升組織能力的建設。據悉,小米今年將招募超過 5000 名工程師,研發團隊規模將達到 1.6 萬人。
十年前,小米用前衛的互聯網模式,帶動了國產智能手機行業的崛起,十年后,國產品牌已經雄霸國內市場,并逐漸改寫了全球手機格局。
新的十年,站在全球第二的高度,小米想要沖擊全球第一,唯有在技術和人才上繼續瘋狂投入?!感∶滓氤蔀橐患覀ゴ蟮墓荆雽崿F自己的夢想,就一定要突破高端?!估总娬f,小米選擇了一條更艱難但是更有意義的路。
破發是每一位創業者的噩夢。2018 年 7 月 9 日,小米在港交所上市當日破發。為了回避記者的追問,雷軍和幾個合伙人躲進一個雜物間,「心里特別不是滋味」。答謝晚宴照常進行,致辭時,雷軍忍不住說:「今天破發,我感覺對不住大家。我們會努力工作,一定要讓 IPO 投資者至少賺一倍!」
雷軍與小米合伙人林斌在港交所雜物間
按理說,上市公司 CEO 不應該做出投資回報的承諾。后來,隨著中美貿易戰升級,小米股票一路「跌跌不休」。2019 年 9 月 2 日,股價一度跌至 8.28 港元,身為一家股價腰斬的上市公司 CEO,心理壓力無疑是巨大的。
「最好的投資,就是投資自己。與其說服別人,不如自己買。」小米開始回購股票,同時開啟了高端戰略。此后,小米的市值逐漸回升。
不到 3 年,雷軍實現了承諾。2021 年 1 月 4 日,小米收盤價 34 港元,是兩年前發行價的兩倍。「那天,我很認真地跟同事們說,富途、老虎、同花順,雪球、大智慧、自選股,統統卸載掉,我再也不用關心股價了!」
過去3年里,小米股價的變化
不再擔心股價的雷軍又許下了新的承諾,「三年成為世界第一」。用他的話說,「好的選擇,往往不那么理智或精明。現實之外,不妨多一點天真?!?/p>
小米還請來了田徑運動員蘇炳添出任品牌代言人。這是小米歷史上第一位品牌代言人,「蘇炳添那種奮斗、拼搏、追求極致的精神,和小米的品牌精神完全契合。」雷軍覺得,蘇炳添從未放棄奔跑的夢想,用科學的方法,「戰勝自己,戰勝過去的成績,戰勝年齡」。
蘇炳添打破黑人對短跑的壟斷證明中國人、黃種人也可跑進 10 秒大關。同時,他在跑道上突破自己,身為暨南大學副教授的他,做科研、發論文,將自己的經驗變成隊友前進的基石。
在雷軍看來,小米也在不斷突破自我,從手機到 AIoT 到汽車,也帶動了供應鏈、產業鏈、銷售體系的成長,加速了國內先進智能制造業的發展。雷軍在內部曾說,小米是一家創業僅 11 年的公司,它如同一個在陽光下奔跑的少年。十年過去,在冒險與苦痛中,小米正完成從一個挑戰者到面向未來創新的領導者的轉變。
向全球第一發起沖擊,這意味著,將有更久積淀、底蘊的科技巨頭發來挑戰。雷軍說,「我不是天才,也不是什么勞模,更不是什么戰神,我只是個普通的工程師,追求夢想,做自己熱愛的事情?!?/p>
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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